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襲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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襲人

我用手機號註冊的b站賬號,貌似早就註冊過了。

b站最早的瀏覽記錄是6月6日刷的視頻:“你第一次是什麽感覺。”然後是各種各樣的娛樂視頻,近期是鍛煉身體的美女。

難怪有關註的賬號,我也不知是誰用的這號,密碼可以改,但算了。手機號既然是我的,那就沒有必要改了。

昨天徬晚,我的電動車快沒電了。其他的同行也早早下了班,過了八點鐘,離下班還剩一小時多。夜間道路也就只有我和父親了。

將近九點,我和父親說了車快沒電這件事,他讓我騎他的車,順道問了一聲,“車剩下的電能不能騎回家?”我欣然答道:“恐怕不夠。”他隨後說:“那你等我一起回家。”

等即將下班時,我們倆碰頭,還剩差不多十分鐘的樣子到九點半,他同我騎一輛電動車回家。由於他的上班打卡時間不夠,還得慢慢走。我的早就夠了,當時樂得譏諷一聲:“誰讓你不早點來的。”

他騎個車磨磨蹭蹭的,花了七八分鐘才離開廠裏。

路上,父親忽然說:“你有什麽想做的,要不換個工作?”我並不應聲。雖然知道此問的正確答案,但我明白自己想做的工作,就是在家寫小說,幾乎賺不到錢。而且我時常在假期裏不停地打游戲,根本沒時間顧別的。

一會功夫,他心懷怨念,不滿的抱怨道:“油門踩的又慢,我跟著你後面,曬都曬死了。

我心感愉悅,偷偷一笑,心道:“誰叫你生孩子的,老了受累受罪,真真活該。至於工作的事,我順其自然就好,說不得要幾年光陰,那也無可奈何。”

臨近家附近,我追問他:“你知道我看的書是什麽嗎?”不等他答應,我立刻說:“是紅樓。”

他笑道:“紅樓夢啊?中國的四大名著,最古老的小說。”

“你知道講了什麽嗎?”

“知道!不就是林黛玉和賈寶玉嘛。”

“講的是賈府由盛轉衰的故事吧,不止是這兩個人的事。而我問的是講了什麽故事。除了這兩個人,還有其他的人,你能叫出來名字的,還有書上有什麽劇情,你都講講看。”

“額……”他答不上來了。

我笑得前仰後合,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,樂呵呵地說:“你不是說你看過嗎?現在怎麽連一個也說不上來了。”

“我看的是電視劇……”他老臉一紅,狡辨道。

昨天中午,父親買了手扒雞,午餐吃了後卻老打嗝,肚子飽漲感滿滿的,顯然不好消化。今天午飯也有手扒雞,應該是昨天剩下的,沒想到父母竟然一筷子都沒動。難怪父親昨晚問我還手扒雞有沒有剩。

昨天我發文調侃修女。她在群裏給了回覆:“微信加的都是我現實裏也認識的人。”

我假意放低姿態,委婉一點地說:“@修女,咱倆現實裏也認識,你認識我,可不就是我認識你嘛,我的微信號是blchlxg,加下吧,求你了。”

橙子這時發了張黑貓上吊圖。我也對她說:“要不你可憐我,加下也行,我來者不拒。”

十絕拍了拍修女的大腦瓜並叫了聲大聰明。

他說:“@修女,你們能不能走殯葬。”我立刻說道:“咋了,你眼紅了?”

他發了個問號,說道:“你在說什麽啊,我說他們那邊美術生可不可以報殯葬專業。”

我笑瞇瞇地說:“哦,我還以為你要和我搶老婆呢,修女是我的,你也別搶。”

他卻和橙子聊起“入殮師”“殯儀館”“給屍體做防腐嗎”“整理好儀容儀表就燒了”“有些屍體,還有些屍塊要縫起來的”。我突發奇想來了一句:“如果我能和修女葬在一起就好了。”

一小時後,修女回答了我之前疑問:“叫嘟嘟嚕,石頭門裏真由理的口癖。”——“不能的話,也想知道她的微信名叫什麽。”

我加了修女好友,私聊了幾句,不過只有我一個在聊:

“怎麽樣,同意我的請求吧。”

“我知道你目前以學業為重。”

“所以只是加個微信,並不會多叨擾你。”

“好像電視劇裏女主的跟屁蟲,不,像網上的舔狗。”

她的企鵝號簽名是“我愛世界”。我覺得她一定和我哥很合得來。兩人的簽名都含“世界”二字,難道全是巧合?我要不要跟風?才不要,我不想和“世界”扯上關系。

那天晚上,我對她不抱希望,漸漸看淡了,轉去看《異獸迷城》的動態漫了,b站就有。然後到盜版網站下載了《詭舍》和《異獸》的小說全文。

等到點即將睡去的時候,我看到了微信上的好友申請,我毫無一絲猶豫,立刻同意了。因為加我的正是修女的微信賬號。她的微信頭像是油畫風格。

這油畫上的女人可能就是修女真正的外表,不難看,也不美。

油畫上的女人有著哈密瓜似的臉形,垂直的短發理順了,分布在臉頰兩側。細長眉下的雙眼炯炯有神,正視前方。寬額挺鼻,紅唇合得很緊。顴骨被臉蛋邊嘟起的粉嫩皮肉包裹,顯得圓鼓鼓的。

下午工作時,我被安保部提醒了。他一看到我,便騎車過來說:“我這是最後一次跟你說了。我再和他說下。”我沒什麽反應,等他走了,到父親車邊,我才將帽帶弄好。安保部離開後,我把帽帶弄到帽後,父親大聲叫喚,讓我把帽帶系好。我才不願意呢。

然而工作結束,他又開始老生常談的說教時間。他眼內冒火,眉頭緊皺,氣勢洶洶地說道:

“人家和我說:“不上班那就不要上班。”你也不要受罪了,跟你說了多少遍了,叫人家看見多少回了,人家特地跑到我跟前,說能做就做,不能做就別做了,安保部誰給你留情了,爸爸跟在你後面罰多少款了,部門扣兩百,個人扣一百,從六千塊錢扣成五千多了,做了還有什麽意義,上這個班還有什麽意思,你自己不好好想想!表面工作還難做吶?要命吶?每回爸爸求人家,給人家跪下啊,上班就要有上班的樣子,明天你一個人能做什麽,時間全浪費在手機上了,離了爸爸,你能吃上這碗飯嗎,這麽大了,懂點事,你年輕的時光就這幾年,我又不可能跟你過一輩子,爸爸媽媽馬上都老了,你好好想想吧,人家前頭叫你帽子弄好了,後頭就又把帽帶脫了。系個帽帶,這點小事改變不了,說了多少遍……在這裏福利有多好,保險交的好好的,廠裏招的都是985,211的,常人根本進不來,雅潔又要租房又要吃飯,江都都三千多的,她只拿了兩千五,錢根本不夠用!你扒著手機有用麽,給你帶來二分錢來麽,連個好醜都不識,好也不識,醜也不識,你跟爸爸後面二年了,你學了什麽了,你把時間全浪費在手機上,你離開爸爸咋過啊,活活能把人氣死呢,你想想你自己吧,和傻子一樣的,比傻子還傻子呢。”

我邊聽邊記,邊看邊笑。等他說累了,我倚在墻上,放聲大笑。有人受不了氣就死去了。我也想到了:逼死我,父母會慶祝家裏少個拖累。

如果別人在氣頭上,我還是少惹他生氣為妙。我靜靜地聽他胡扯,聽到廠裏招的都是像我爸這樣的名校大學生,別提有多好笑了。有句話說得好,豬八戒戴眼鏡,裝啥大學生啊。

現在我爸媽還在為那事吵。如果我死了,問題不就解決了。他也能賺更多的錢了,我就該去死,活著並沒什麽好的,手扒雞也是兩年來頭一回吃。

說起父母吵架,晚上也吵,白天也吵,我都煩了。之後母親走向我,我騎車離得她遠遠的。父親過了會又問我笑什麽,我想把小說給他看。但覺得不妥,便切屏給他看了便簽裏他講的那些話,都是我一句一句記下的,他先前還說了好多。我誇他比紅樓的作者還了得,人家一段話寫得內容不如他講得多。他卻勸我戴好帽子帽帶,說自己的話乃是肺腑之言,都是“真心話”。

為何我會做有女孩來我家的夢呢?以前倒是有一次,鄰居家的女孩,叫莊星星。當時是在寒假,她和母親一起來我家。她陪我玩了一會,就打牌聊天。她也是唯一一個在我房裏待了那麽久的女孩。我們的關系類似青梅竹馬,不過兩人都不優秀,現在也漸行漸遠了。

不知她過年會不會來我家,和我姐或我鄰家兄弟姐妹一起聊我的事情。也許她會問別人,我去哪了,現在做什麽……於是就會得到其他人這樣的回覆:“不知道啊。”“我也好久沒看到他了,有幾年了吧。”“你說他?他還把我微信刪了。”“也把我的微信刪了。”他們應該意識不到我在躲著彼此。也許她對我漠不關心。

我的手機收到一條信息:

【嗶哩嗶哩】(UID:2****7)正在申請換綁申訴(案件ID:20689608),非本人操作請及時聯系客服駁回申請。

奇了,真納悶。看來要改密碼,回家就幹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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